親愛的立冬先生:
我們再也回不去了,對不對。
所有能想起的往事還在記憶中鐫心銘骨有如昨日才發生,
但那些心情卻好似已經離我遠去的前世紀般疏離而陌生。
眼淚潺潺是否要流經千百個夜晚才會足夠,
傷痛好像已經過去,但酸澀愧疚悔恨寂寞的心情又似乎還會跟著我很久很久。
於是在每一個不經意想起或觸及的瞬間--
刺痛,令傷痕累累的心被蹂躪了一次又一次。
結束晚間餐局的回程路上,一群人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等待紅綠燈。
前一秒才和朋友們高談闊論地笑鬧胡說著,
下一秒卻被一股突然冒出、濃烈而強大的失落感團團包圍!
整個人瞬間沉默了下來。
彷彿置身在某種錯覺幻境裡,
倏地被抽離拋置到一個遙遠偏僻的地方,極度的荒涼、寂靜及寒冷,
--那或許是我的內心世界吧。
身旁的朋友們依舊歡樂笑談著,沒人發現我的靜默。
我開始以一種疏離奇怪的觀察態度看著他們,無意識地想:
啊,我剛剛也是這樣笑著的嗎?
心裡明明還有著未逝的深沉悲傷,卻已經可以這樣笑出來了?是嗎?
像是從未發生過任何事一樣,
像是那些事從未對我造成任何影響一樣。
我剛剛真的是這麼笑著的嗎?
突然想看看自己方才的笑容。
那個開朗表情裡有多少強顏歡笑,又會有多少隱約的沉重疼痛呢?
真的是真心笑著的嗎?
親愛的立冬先生,
我不知道,
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想不想知道。